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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八 《周礼注疏》
 作者:郑玄、贾公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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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世妇掌祭祀、宾客、丧纪之事,帅女宫而濯摡,为齍盛。摡,拭也。为犹差择。○摡,古爱反。拭,音式,清也。
  [疏]“世妇”至“齍盛”○释曰:此妇人所掌,祭祀谓祭宗庙,宾客谓飨食诸侯在庙,丧纪谓大丧朝庙、设祖奠与大遣奠时。为此三事,则帅女宫而濯摡。案《少牢》饔人摡鼎俎,廪人摡甑甗,司宫摡豆笾,皆使男子官不使妇人者,彼以大夫家无妇官及无刑女,故并使男子官。此天子礼,有刑女及妇官,故与彼异也。○注“为犹差择”○释曰:祭祀黍稷,舂人舂之,馔人炊之,皆不使世妇,故此为非舂非炊,是差择可知也。

  及祭之日,莅陈女宫之具,凡内羞之物。莅,临也。内羞,房中之羞。○莅音利,又音类。
  [疏]“及祭”至“之物”○释曰:案《春官·世妇》宫卿云:“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,比其具。”此官直临之而已。云“凡内羞之物”者,谓糗饵粉餈。案《少牢》,皆从房中而来,故名为内羞。是以郑云“内羞,房中之羞也”。

  掌吊临于卿大夫之丧。王使往吊。
  [疏]注“王使往吊”○释曰:案《内宗》云:“凡卿大夫之丧,掌其吊临。”注云:“王后吊临诸侯而已。是以言掌卿大夫云。”文同而注异者,彼上文云:“王后有事则从,大丧序哭者。哭诸侯亦如之。”彼文与后事相连,彼主於后。此上文无后,故知此王使往可知也。若然,后无外事,彼吊诸侯,谓三公、王子母弟。若畿外诸侯,则后不吊。以其王为三公六卿锡衰,诸侯緦衰,后不吊。畿外诸侯既轻於王之卿,卿既后不亲吊,畿外诸侯不亲吊可知。若然,《丧大记》诸侯夫人吊卿大夫士之丧者,以其诸侯臣少,故不分别尊卑,夫人皆吊之也。案《司服》,公卿大夫皆王亲吊之,此文使世妇往吊者,此盖使世妇致礼物,但吊是大名,虽致礼亦名为吊,是以《大仆》云“掌三公六卿之吊劳”,注云:“王使往。”《小臣》云“掌士大夫之吊劳”,注云:“致礼同名为吊。”是其事也。此所吊不言三公与孤者,文不具也。

  女御掌御叙于王之燕寝。言掌御叙,防上之专妒者。于王之燕寝,则王不就后宫息。
  [疏]注“言掌”至“宫息”○释曰:郑云“掌御叙,防上之专妒”者,郑解不使九嫔世妇掌房之意。若使在上掌之,则有妒嫉自专之事。今使女御掌之,官卑不敢专妒故也。云“于王之燕寝,则王不就后宫息”者,破旧说云“王就后宫”者,故郑云此也。

  以岁时献功事。丝枲成功之事。
  [疏]注“丝枲成功之事”○释曰:上《内宰》云“教九御,使各有属以作二事”,即此献功之事,故知此经献功事,是丝枲为布帛,成而献之也。

  凡祭祀,赞世妇。助其帅莅女宫。
  [疏]注“助其帅莅女宫”○释曰:上《世妇职》云“掌祭祀、宾客、丧纪,帅女宫,及祭之日,莅女宫之具”。故知此赞者助其莅女宫也。

  大丧,掌沐浴。王及后之丧。
  [疏]注“王及后之丧”○释曰:王及后丧,沐用潘,浴用汤,始死为之於南牖下。但男子不死於妇人之手,今王丧亦使女御浴者,案《士丧礼》,浴时男子抗衾,则不使妇人。今王丧,沐或使妇人,而浴未必妇人,或亦供给汤物而已,亦得谓之掌也。

  后之丧,持翣。翣,棺饰也。持而从柩车。○翣,所甲反。
  [疏]“后之丧持翣”○释曰:案《礼器》云:“天子八翣。”又汉制度皆戴璧,后丧亦同,将葬向圹之时,使此女御持之,左右各四人,故郑云“持而从柩车”也。

  从世妇而吊于卿大夫之丧。从之数盖如使者之介云。○使,所吏反。介,音界。
  [疏]注“从之”至“介云”○释曰:王之妃妫愻三夫人象三公,九嫔象孤卿,二十七世妇象大夫,女御象元士。但介数依命数为差,则王之大夫四命,世妇之从亦四人。以无正文,故言“盖”、言“云”以疑之也。

 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,凡内祷祠之事。内祭祀,六宫之中灶、门、户。祷,疾病求瘳也。祠,报福。○祷,丁考反。一音都报反。
  [疏]注“内祭”至“报福”○释曰:依《祭法》,王立七祀,有户、灶、中霤、门、行、泰厉、司命,后亦与王同。今郑直云内祭祀灶、门、户者,以其妇人无外事,无行与中霤之等,其灶与门户,人所出入,动作有由,后亦当祀之,故言灶与门户也。案《月令》,春祀户,夏祀灶,秋祀门。后祀之时,亦当依此也。云“祷,疾病求瘳也。祠,报福”者,以其后无外事,祷祠又是非常之祭,故知唯有求瘳、报福之事也。

  掌以时招、梗、禬禳之事,以除疾殃。郑大夫读梗为亢,谓招善而亢恶去之。杜子春读梗为更。玄谓梗,御未至也。除灾害曰禬,禬犹刮去也。却变异曰禳,禳,攘也。四礼唯禳其遗象今存。○梗,古猛反,徐依郑音亢。禬,古外反,又户外反。禳,如羊反。去,起吕反,下同。
  [疏]“掌以”至“疾殃”○释曰:云“掌以时招梗禬禳”者,此四事并非常求福去殃之事。云以时者,谓随其事时,不必要在四时也。云招者,招取善祥。梗者,御捍恶之未至。禬者,除去见在之灾。禳者,推卻见在之变异。此四者皆与人为疾殃,故云“以除疾殃”也。○注“郑大”至“今存”○释曰:郑大夫以梗为“亢恶去之”,玄不从,以为“御未至”者,以禬禳二者已是去恶,复以梗为亢恶去之,文烦而无御未至之事,故不从郑大夫为亢恶也。郑大夫云“招善”者,玄从之也。杜子春云“读梗为更”,义无所取,玄亦不从之也。云“四礼唯禳其遗象今存”者,此四礼至汉时,招梗及禬不行,唯禳一礼汉日犹存其遗象,故云遗象今存也。

  女史掌王后之礼职,掌内治之贰,以诏后治内政。内治之法本在内宰,书而贰之。○治,直吏反,注同。
  [疏]“女史”至“内政”○释曰:案上《叙官》郑注云“女史,女奴晓书者”。是以掌王后礼之职事。○注“内治”至“贰之”○释曰:云“内治之法,本在内宰”者,案《内宰职》云:“掌书版图之法,以治王内之政令。”今此云掌内治之贰,故知内治之法本在内宰掌,此女史书而贰之也。

  逆内宫,钩考六宫之计。
  [疏]“逆内宫”○释曰:逆谓逆而钩考之。言“内宫”,亦对王之六寝为内宫。谓六宫所有费用财物及米粟,皆当钩考之也。

  书内令。后之令。
  [疏]注“后之令”○释曰:内令,亦对王令为内,故郑云“后之令”。谓书而宣布於六宫之中也。

  凡后之事,以礼从。亦知大史之从於王。
  [疏]注“亦如”至“於王”○释曰:案《大史职》云:“大会同朝觐,以书协礼事;及将币之日,执事以诏王。”郑注云:“告王以礼事。”此女史亦执礼书以从后,故云“如大史之於王”。

  典妇功掌妇式之法,以授嫔妇及内人女功之事赍。妇式,妇人事之模范。法,其用财旧数。嫔妇、九嫔、世妇。言“及”以殊之者,容国中妇人贤善工於事者。事赍,谓以女功之事来取丝枲。故书“赍”为“资”,杜子春读为资。郑司农云:“内人谓女御。女功事资,谓女功丝枲之事。”○赍,音咨,本亦作资。
  [疏]注“妇式”至“之事”○释曰:云“法,其用财旧数”者,此即典丝、典枲所授丝枲多少,并有旧数,依而授之。云“嫔妇,九嫔、世妇”者,案《内宰》以作二事及妇功,唯据九御而言,不见九嫔世妇有丝枲之事。此言嫔妇者,但三夫人无职,九嫔已下皆有之。但女御四德不备,须教之;九嫔世妇素解,不须教之,其实有妇职也。是以《鲁语》云:“王后织玄紞,公侯夫人纮綖,卿之内子大带”,则贵贱皆职事也。云“言及以殊之者,容国中妇人贤善工於事”者,案下《内司服》注“言及言凡,殊贵贱也”。此云言,及容国中妇人者。此云及,非直破贵贱,亦含国中妇人,故云容也。必知有国中妇人者,以下《典丝》云“颁丝于外内工”,注云:“外工,外嫔妇也。”故《大宰》九职云“嫔妇化治丝枲”。是其国中妇人有嫔妇之称也。云“事赍,谓以女功之事来取丝枲”者,以其行道曰赍,经云女功事赍,故知以女功之事来取丝枲也。“故书赍为资,杜子春读为资”,案:上玄注以齐次为声,从贝变易,则两字俱得。今不破子春者,从上注义可知,不复重言也。

  凡授嫔妇功,及秋献功,辨其苦良、比其小大而贾之,物书而楬之。授,当为受,声之误也。国中嫔妇所作成即送之,不须献功时。贾之者,物不正齐,当以泉计通功。郑司农:“苦读为盬。谓分别其缣帛与布纻之粗细,皆比方其大小,书其贾数而著其物,若今时题署物。”○授,音受,出注。苦,音古。贾,音嫁,注下同。楬,其列反。别,彼列反。纻,音伫。著,直略反,徐张庶反。
  [疏]注“授当”至“署物”○释曰:郑知“授当为受”者,以其上文已授女功,故知此为受。云“国中嫔妇所作成即送之,不须献功时”者,以其经受嫔妇功在秋献功上,故不待秋献功也。云“贾之者,物不正齐,当以泉计通功”者,妇人虽等受丝枲,作有粗细善恶,故以泉计而通为功。布绢恶者尽其材犹不充功,布绢善者少送以充功直,故云泉计通功也。司农云“苦读为盬”已下云云者,司农之意,以典妇功是都司总掌,故分别布帛。其典丝即唯主丝,丝为良者也。典枲唯主布,布为苦者也。若后郑之义,即以典妇功主良,典丝、典枲主苦者。又以丝枲之中各自有苦良。若然,经云苦,谓就良中苦者也。云“皆比方其大小”者,谓比方其细小者,复比方其粗大也。

  以共王及后之用,颁之于内府。
  [疏]“以共”至“内府”○释曰:此於典丝、典枲处受其良好者,入此典妇功藏之,以待王及后之用,故藏之於内府也。

  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,以其贾楬之。丝入,谓九职之嫔妇所贡丝。
  [疏]“典丝”至“楬之”○释曰:云“辨其物”者,典丝唯受丝入,而云辨其物,谓丝有善恶粗细不同,非谓别有馀物也。○注“丝入”至“贡丝”○释曰:后宫所蚕之丝,自於后宫用之,以为祭服,不入典丝。其岁之常贡之丝,若《禹贡》兖州贡漆丝之等,且馀官更无丝入之,文亦当入此典丝也。

  掌其藏与其出,以待兴功之时。丝之贡少,藏之出之可同官也。时者,若温暖宜缣帛,清凉宜文绣。
  [疏]注“丝之”至“文绣”○释曰:案:经馀官内府、玉府等皆不云掌其藏与其出,此官独云掌其藏与其出,故云丝之贡少,藏之出之可同官也。云“时者,若温暖宜缣帛,清凉宜文绣”者,郑以目验知之。文绣必於清凉者,以其大绣染丝为之,若於夏暑损色,故待秋凉为之也。

  颁丝于外内工,皆以物授之。外工,外嫔妇也。内工,女御。
  [疏]“颁丝”至“授之”○释曰:言“以物授之”者,若缣帛则授之以素丝,若文绣则授之以采丝,故以物而言也。○注“外工”至“女御”○释曰:上《典妇功》云“凡授嫔妇功”,并有九嫔世妇。此注内功不言嫔妇直云女御者,案《内宰职》教女御以作二事,及《九嫔职》教九御以妇职,则女御专於丝枲也。九嫔世妇,四德自备,不常为丝枲。假使为之,以其善事所造,唯典妇功以共王及后所用,不在典丝典枲,故郑注内工中不言也。

  凡上之赐予,亦如之。王以丝物赐人。
  [疏]“凡上”至“如之”○释曰:云“亦如之”者,亦物授之,谓王以丝物赐人者也。

  及献功,则受良功而藏之,辨其物而书其数,以待有司之政令,上之赐予。良当为苦,字之误。受其粗盬之功,以给有司之公用。其良功者,典妇功受之,以共王及后之用。郑司农云:“良功,丝功,缣帛。”○良,音苦,出注。
  [疏]注“良当”至“缣帛”○释曰:郑破良为苦者,以其典丝、典枲授丝枲,使外内工所造缣帛之等,良者入典妇功,以共王及后之用,故典枲直有苦者,而无良者,明典丝亦不得有良者,故破良为苦。必从苦者,见《典妇功》有良苦之字,故破从苦,苦即粗盬者也。先郑言“良功,丝功,缣帛”者,先郑之意以为丝功为良,枲功为盬,故不破良为苦。玄既不从,引之在下者,亦得为一义故也。

  凡祭祀,共黼画组就之物。以给衣服冕旒及依盥巾之属。白与黑谓之黼。采色一成曰就。○依,音於岂反。盥,音管。
  [疏]“凡祭”至“之物”○释曰:言“凡祭祀”者,谓祭祀天地、宗庙、社稷、山川之等,故言“凡”以广之。云“共黼画”者,凡祭服皆画衣绣,裳但裳绣须丝,衣画不须丝而言共丝者,大夫已上裳皆先染丝,则玄衣亦须丝为之乃后画,故兼衣画而言之也。“组就”者,谓以组为冕旒之就,故组就连言之。云“之物”者,谓丝之物色共之。○注“以给”至“曰就”○释曰:云“以给衣服”者,经云“共”,据王而言;注云“给”,据臣而言。郑欲见尊卑皆授丝物也。云衣服,释经黼画。但周之冕服九章,衣五章,裳四章。龙衮已下直言黼者,据美者而言,谓若《诗》云“玄衮及黼”,《商书》云“麻冕黼裳”之类。云“冕旒”者,释经组就,谓若《弁师》云十二就之等。云“及依”者,亦释经黼,此据祭祀,谓若《掌次》“大旅上帝设皇邸”,邸即屏风,为黼文。云“盥巾”者,亦释经黼,谓若《幂人职》云“王巾皆黼”之类。云“之属”者,殡有加斧於椁上及绡黼丹朱之类也。云“白与黑谓之黼”者,《缋人职》文。云“采色一成曰就”者,谓若《典瑞》云“五采五就”,《弁师》“十二就”之等,皆是采色一成为就也。

  丧纪,共其丝纩组文之物。以给线缕,著盱口綦握之属。青与赤谓之文。○纩,音旷,刘古旷反。线,似战反。著,直略反,下同,徐猪略反。盱,香于反。綦,刘音其,沈音忌。握,乌学反,刘乌豆反。
  [疏]注“以给”至“之文”○释曰:此郑并据《士丧礼》而言。云“以给线缕”者,谓所裁缝皆用线缕,释经丝也。云“著盱口綦握之属”者,释经纩组。案《士丧礼》:“握手,玄纁里,著组系。”案《丧大记》:“属纩以俟绝气。”《内则》云“屦著綦”,郑云:“綦,屦系。”是用纩组之事也。云“青与赤谓之文”,《缋人职》文。绣之属亦用丝,故连言也。

  凡饰邦器者,受文织丝组焉。谓茵席屏风之属。○织,音志。茵,音因。
  [疏]注“谓茵”至“之属”○释曰:上既言祭祀丧纪所用丝纩讫,今复云“饰邦器”,故知此据生人所饰器物言。“茵”者,谓若《少仪》云“枕几茵颖之等”,郑云“茵,著褥”是也。云“席”者,谓席之四缘,若《司几筵》云纷纯、画纯、黼纯之等是也。“屏风”者,即上文注黼依也。重言之者,上据祭祀时,此据为王所用,谓若《司几筵》云扆前者是也。云“之属”者,谓国家所用文织丝组处皆受之,故云之属以广之。

  岁终,则各以其物会之。种别为计。郑司农云:“各以其所饰之物,计会傅著之。”○会,旧古外反,戚人外反。傅,音附。
  [疏]注“种别”至“著之”○释曰:言“种别为计”者,自上经所用,掌其藏与其出,及黼画已下,各别为计。故司农云“各以其所饰之物,计会傅著”者,谓此物之多少,作文书使相傅著,共一簿也。

  典枲掌布緦缕纻之麻草之物,以待时颁功而授赍。緦,十五升布抽其半者。白而细疏曰纻。杂言此数物者,以著其类众多。草,葛䔛之属。故书赍作资。○数,色主反,一音所。䔛,苦回反,又日颖反,刘枯荧反。
  [疏]“典枲”至“授赍”○释曰:云“掌布緦缕纻之麻草之物”者,欲见布緦缕用麻之物,纻用草之物,布中可以兼用葛䔛之草为之。云“以待时颁功而授赍”者,上《典丝》郑注解“时”者,用丝有四时之别,此郑不解,麻草所为,四时皆得,故不释也。云授赍者,亦如《典妇功》注谓以女功事来取者。○注“緦十”至“作资”○释曰:郑知“緦十五升布抽其半”者,《礼记·杂记》文。“白而细疏曰纻”者,郑目验而知之。

  及献功,受苦功,以其贾楬而藏之,以待时颁。其良功亦入於典妇功,以共王及后之用。郑司农云:“苦功谓麻功布纻。”○苦功,音古。
  [疏]“及献”至“时颁”○释曰:献功者,即上《典妇功》云“秋献功”是也。云“以待时颁”者,即下又颁衣服及赐予是也。○注“其良”至“布纻”○释曰:云“其良功亦入於典妇功”者,亦欲见典丝、典枲良功皆入典妇功,苦功自入,故此与典丝同为此解也。司农云“苦功谓麻功布纻”者,先郑意,丝功为良,故彼注不破良字,云“良功缣帛也”。此《典枲》云苦功,谓麻功为盬粗之功。玄引之在下,亦见得通一义也。

  颁衣服,授之,赐予亦如之。授之,授受班者。帛言待有司之政令,布言班衣服,互文。
  [疏]注“授之”至“互文”○释曰:言“授受班”者,谓王赐无常。云“帛言待有司之政令,布言班衣服”者,帛谓典丝,布谓典枲,据成而言。知为互文者,以其典丝、典枲俱不为王及后之用,皆将颁赐,故知互见为义也。

  岁终,则各以其物会之。
  [疏]“岁终”至“会之”○释曰:郑无注者,以其义与典丝同,彼已注,故於此略也。

 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,袆衣,揄狄,阙狄,鞠衣,展衣,缘衣,素沙。郑司农云:“袆衣,画衣也。《祭统》曰:‘君卷冕立于阼,夫人副袆立于东房。’揄狄,阙狄,画羽饰。展衣,白衣也。《丧大记》曰:‘复者朝服,君以卷,夫人以屈狄,世妇以襢衣。’屈者音声与阙相似,襢与展相似,皆妇人之服。鞠衣,黄衣也。素沙,赤衣也。”玄谓狄当为翟。翟,雉名,伊雒而南,素质,五色皆备成章曰翚;江淮而南,青质,五色皆备成章曰摇。王后之服,刻缯为之形而采画之,缀於衣以为文章。袆衣画翚者,揄翟画摇者,阙翟刻而不画,此三者皆祭服。从王祭先王则服袆衣,祭先公则服揄翟,祭群小祀则服阙翟。今世有圭衣者,盖三翟之遗俗。鞠衣,黄桑服也,色如鞠尘,象桑叶始生。《月令》:“三月荐鞠衣于上帝,告桑事。”展衣以礼见王及宾客之服,字当为襢,襢之言亶,亶,诚也。《诗·国风》曰“玼兮玼兮,其之翟也”。下云“胡然而天也,胡然而帝也”,言其德当神明。又曰“瑳兮瑳兮,其之展也”。下云“展如之人兮,邦之媛也”,言其行配君子。二者之义与礼合矣。《杂记》曰:“夫人复税衣、揄狄。”又《丧大记》曰:“士妻以褖衣。”言褖衣者甚众,字或作税。此缘衣者,实作褖衣也。褖衣,御于王之服,亦以燕居。男子之禒衣黑,则是亦黑也。六服备於此矣。袆、揄、狄、展,声相近,缘,字之误也。以下推次其色,则阙狄赤,揄狄青,袆衣玄。妇人尚专一,德无所兼,连衣裳不异其色。素沙者,今之白缚也。六服皆袍制,以白缚为里,使之张显。今世有沙縠者,名出于此。○袆,音晖。揄,音遥。鞠,居六反,又丘六反。展,张彦反,注同。缘,或作褖,同吐乱反。卷,古本反,下同。朝,直遥反。屈,音阙。襢,张彦反。翚,音晖。见王,贤遍反。亶,丹但反。玼,音此,刘仓我反,本亦作瑳,与下瑳字同仓我反。展,如字。媛,音援。行,下孟反。税,刘吐乱反。缚,刘音绢,《声类》以为今作绢字。《说文》云:“鲜色也。”居援反,徐升卷反,沈升绢反。张,如字,徐音帐。
  [疏]“内司”至“素沙”○释曰:云“掌王后之六服”者,自袆衣至缘衣是六。袆衣者,亦是翟。而云衣者,以其衣是服之首,故自言衣也。袆当为翚,即翚雉,其色玄也。揄狄者,揄当为摇,狄当为翟,则摇雉,其色青也。阙狄者,其色赤。上二翟则刻缯为雉形,又画之,此阙翟亦刻为雉形,不画之为彩色,故名阙狄也。此三翟皆祭服也。鞠衣者,色如鞠尘色,告桑之服也。展衣者,色白,朝王及见宾客服。缘当为褖,褖衣者,色黑,御於王服也。素沙者,此非服名。六服之外别言之者,此素沙与上六服为里,使之张显。但妇人之服不殊裳,上下连,则此素沙亦上下连也。王之吉服有九,韦弁已下,常服有三,与后鞠衣已下三服同。但王之祭服有六,后祭服唯有三翟者,天地山川社稷之等,后夫人不与,故三服而已。必知外神后夫人不与者,案《内宰》云:“祭祀祼献则赞。”天地无裸,言祼唯宗庙。又《内宗》、《外宗》佐后,皆云宗庙,不云外神,故知后於外神不与。是以《白虎通》云:“《周官》祭天,后夫人有与者,以其妇人无外事。”若然,《哀公问》云“夫人为天地社稷主”者,彼见夫妇一体而言也。○注“郑司”至“于此”○释曰:司农云“袆衣,画衣也”者,先郑意,袆衣不言狄则非翟雉。知画衣者,以王之冕服而衣画,故知后衣画也。又引《祭统》者,彼据二王后,夫人助祭服袆衣,与后同也。“揄狄,阙狄,画羽饰”者,以其言狄是翟羽故也。云“展衣,白衣也”者,见鞠衣黄以土色,土生金,金色白,展衣文承鞠衣之下,故知展衣白也。引《丧大记》,证阙狄与展衣为妇人服故也。彼君以卷,据上公而言;夫人以屈翟,据子男夫人复时,互见为义。云“世妇以襢衣”者,彼亦据诸侯之世妇用襢衣,复之所用也。云“鞠衣,黄衣也。素沙,赤衣也”者,先郑意以素沙为服名,又以素沙为赤色,义无所据,故后郑不从之。“玄谓狄当为翟”者,破经二狄从翟雉之翟也。“伊洛而南”已下至“曰摇”,皆《尔雅》文。言伊水而南有雉,素白为质,兼青赤黄黑,五色皆备,成其文章曰翚雉。云“江淮而南,青质,五色皆备有以成文章曰摇雉”,玄引此者,证袆揄为雉也。又云“翚衣画翚”者,以先郑袆衣不言翟,故增成。“摇狄画摇”者,亦就足先郑之义。云“阙翟刻而不画”者,此无正文,直以意量之。言翟而加阙字,明亦刻缯为雉形,但阙而不画五色而已。云“此三者皆祭服”者,对鞠衣已下非祭服也。云“从王祭先王则服袆衣,祭先公则服揄,翟。祭群小祀则服阙翟”,郑言此者,欲见王后无外事,唯有宗庙分为二,与王祀先王玄冕、先公鷩冕同差。群小祀王玄冕,故后服阙翟。云“今世有圭衣者,盖三翟之遗俗”者,汉时有圭衣,刻为圭形缀於衣,是由《周礼》有三翟,别刻缯缀於衣,汉俗尚有,故云三翟遗俗也。云“鞠衣黄桑服也”者,谓季春将蚕,后服之,告先帝养蚕之服。云“色如鞠尘”者,麹尘不为麹字者,古通用。云“象桑叶始生”者,以其桑叶始生即养蚕,故服色象之。引《月令》者,证鞠衣所用之事,故云告桑事也。云“展衣以礼见王及宾客之服”,知义然者,以其鞠衣在上,告丧之服,褖衣在下,御於王之服,展衣在中,故以为见王及宾客之服。但后虽与王体敌,夫尊妻卑,仍相朝事与宾同,诸侯为宾客於王,后助王灌飨宾客,则后有见宾客之礼,是以亦服展衣也。云“字当为襢,襢之言亶,亶,诚也”者,案《礼记》作襢,《诗》及此文作展,皆是正文。郑必读从襢者,二字不同,必有一误,襢字衣傍为之,有衣义;且《尔雅》展、亶虽同训为诚,展者言之诚,亶者行之诚,贵行贱言,襢字以亶为声,有行诚之义,故从襢也。又引《诗》者,《鄘风》剌宣姜淫乱,不称其服之事。云“其之翟也,胡然而天也,胡然而帝也”,言其德当神明;又曰“其之展也,展如之人兮,邦之媛也”,言其行配君子。云“二者之义与礼合矣”者,言服翟衣,尊之如天帝,比之如神明,此翟与彼翟,俱事神之衣服。展则邦之为援助,展衣朝事君子之服,是此礼见王及宾客服,故云二者之义与礼合。若然,《内则》注夫人朝於君次而褖衣也者,彼注谓御朝也。引《杂记》及《丧大记》者,欲破缘衣为褖衣之事。云“字或作税”者,或《杂记》文。故《杂记》云“夫人税衣”,又云“狄税素沙”,并作税字,亦误矣,故云“此缘衣者,实褖衣也”。云“褖衣御于王之服,亦以燕居”者,案《尚书·多士传》云:“古者后夫人侍於君前,息烛后,举烛至於房中,释朝服,然后入御於君。”注云:“朝服,展衣。君在堂。”大师鸡鸣于檐下,然后后夫人鸣珮玉干房中,告燕服入御。以此而言,云释展衣朝服,告以燕服,然后入御,明入御之服与燕服同褖衣,以其展衣下唯有褖衣,故知御与燕居同褖衣也。以其御与燕居同是私亵之处,故同服。云“男子之褖衣黑,则是亦黑也”者,男子褖衣黑,礼虽无文,案《士冠礼》,陈服於房,爵弁服、皮弁服、玄端服;至於《士丧礼》,陈袭事于房,亦云爵弁服、皮弁服、褖衣。褖衣当玄端之处,变言之者,冠时玄端衣裳别,及死袭时,玄端连衣裳,与妇人褖衣同,故虽男子之玄端,亦名褖衣。又见子羔袭用褖衣纁袖,讥袭妇服,纁袖与玄衣相对之物,则男子褖衣黑矣。男子褖衣既黑,则是此妇人褖衣亦黑可知。郑言此者,以六服之色无文,欲从下向上推次其色,以此为本,故言之也。云“六服备於此矣”者,经传云妇人之服多矣,文皆不备,言六服唯此文为备,故言六服备於此矣。郑言此者,亦欲推次六服之色故也。云“袆揄狄展声相近”者,袆与翚,揄与摇,狄与翟,展与襢,四者皆是声相近,故云误也。云“缘,字之误也”者,缘与褖不得为声相近,但字相似,故为字之误也。云“以下推次其色,则阙翟赤,揄翟青,袆衣玄者,王后六服,其色无文,故须推次其色。言推次者,以鞠衣象麹尘,其色黄,褖衣与男子褖衣同,其色黑,二者为本,以五行之色从下向上以次推之。水色既黑,褖衣象之。水生於金,褖衣上有展衣,则展衣象金色白,故先郑亦云“展衣,白衣也”。金生於土,土色黄,鞠衣象之。土生於火,火色赤,鞠衣上有阙,翟则阙翟象之赤矣。火生於木,木色青,阙翟上有揄翟象之青矣。五行之色已尽,六色唯有天色玄,袆衣最在上,象天色玄。是其以下推次其色也。云“妇人尚专一,德无所兼,连衣裳不异其色”者,案《丧服》,上云“斩衰裳”,下云“女子髽衰三年”,直言衰不言裳,则连衣裳矣。又《昏礼》云“女次纯衣”,亦不言裳,是其妇人连衣裳。裳衣既连,则不异其色。必不异色者,为妇人尚专一,德无所兼故也。云“素沙者,今之白缚也”者,素沙为里无文,故举汉法而言。谓汉以白缚为里,以周时素沙为里耳。云“六服皆袍制,以白缚为里,使之张显”者,案《杂记》云“子羔之袭茧衣裳,则是袍矣”。男子袍既有衣裳,今妇人衣裳连则非袍。而云袍制者,正取衣复不单,与袍制同,不取衣裳别为义也。云“今世有沙縠者,名出于此”者,言汉时以縠之衣有沙縠之名,出于《周礼》素沙也。

  辨外内命妇之服,鞠衣,展衣,缘衣,素沙。内命妇之服:鞠衣,九嫔也;展衣,世妇也;缘衣,女御也。外命妇者:其夫孤也,则服鞠衣;其夫卿大夫也,则服展衣;其夫士也,则服缘衣。三夫人及公之妻,其阙狄以下乎?侯伯之夫人揄狄,子男之夫人亦阙狄,唯二王后袆衣。
  [疏]“辨外”至“素沙”○释曰:上言王后六服,此谕外内命妇不得有六服,唯得鞠衣已下三服,尊卑差次服之而已。亦以素沙为里,故云“素沙”也。○注“内命”至“袆衣”○释曰:郑以内命妇无过三夫人已下,外命妇无过三公夫人已下。但经云鞠衣以下,则三夫人三公夫人同,皆得阙狄以下,则此命妇之中无三夫人及三公夫人矣,故内命妇从九嫔为首也。郑必知九嫔已下服鞠衣已下者,但九嫔下有世妇、女御三等,鞠衣已下服亦三等,故知鞠衣以下九嫔也,展衣以下世妇也,褖衣女御也。云“外命妇者:其夫孤也则服鞠衣,其夫卿大夫也则服展衣,其夫士也则服褖衣”者,此约《司服》孤絺冕、卿大夫同玄冕、士皮弁三等而言之。孤已下妻,其服无文,故以此三等之服配三等臣之妻也。孤妻亦如九嫔三服俱得也,卿大夫妻亦如世妇展衣、褖衣俱得也,士妻褖衣而已。但《司服》孤卿大夫士文承诸侯之下,皆据诸侯之臣而言。若然,诸侯之臣妻,亦以次受此服。是以《玉藻》云“君命阙狄,再命袆衣,一命襢衣,士褖衣”。注云:“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。袆当为鞠。诸侯之臣皆分为三等,其妻以次受此服。”若然,五等诸侯之臣命虽不同,有孤之国孤絺冕,卿大夫同玄冕;无孤之国则卿絺冕,大夫玄冕。其妻皆约夫而服此三等之服。其天子之臣服无文,亦得与诸侯之臣服同,是以此外命妇服亦得与诸侯臣妻服同也。云“三夫人及公之妻,其阙狄以下乎”者,妇人之服有六,从下向上差之,内命妇三夫人当服阙狄,外命妇三公夫人亦当阙狄。若三夫人,从上向下差之则当揄狄。是以《玉藻》云“王后袆衣,夫人揄狄”,注:“夫人,三夫人。”若三公夫人,不得过阙狄。知者,《射人》云“三公执璧”,与子男执璧同,则三公亦毳冕。《玉藻》“君命屈狄”,据子男夫人,则三公之妻当阙狄。三夫人其服不定,三公夫人又无正文,故总云“乎”,以疑之也。云“侯伯之夫人揄狄,子男夫人亦阙,狄唯二王之后袆衣”者,《玉藻》云:“夫人揄狄。”夫人,三夫人,亦侯伯之夫人。郑必知侯伯夫人揄狄者,以《玉藻》云“君命阙狄,再命鞠衣,一命襢衣”,夫并是子男之国,阙狄既当子男夫人,以上差之,侯伯夫人自然当揄翟,二王后夫人当袆衣矣。案《丧大记》云“复,君以卷”,注云:“上公以衮,则夫人用袆衣。”又案隐五年《公羊》云:“诸公者何?天子三公称公。”若然,天子三公有功,加命服衮冕,其妻亦得服袆衣矣。此注直云二王后,不云三公之内上公夫人者,以其八命则毳冕,夫人服阙翟,不定故不言。若然,《丧大记》注云“公之夫人”,容三公夫人兼二王后夫人矣。《明堂位》云“夫人副袆”,是鲁之夫人亦得袆衣,故彼郑注“副袆,王后之上服,唯鲁及王者之后夫人服之”。以此而言,则此注亦含有九命上公夫人,与鲁夫人同也。

  凡祭祀、宾客,共后之衣服;及九嫔世妇凡命妇,共其衣服。共丧衰亦如之。凡者,凡女御与外命妇也。言“及”言“凡”,殊贵贱也。《春秋》之义,王人虽微者,犹序乎诸侯之上,所以尊尊也。臣之命者,再命以上受服,则下士之妻不共也。外命妇,唯王祭祀、宾客,以礼佐后,得服此上服,自於其家则降焉。○衰,七雷反。上,时掌反。
  [疏]“凡祭”至“如之”○释曰:上陈尊卑以次受服之事,此文陈所用之时。云“凡祭祀”者,妇人无外事,言凡祭祀,唯据宗庙大小祭祀。云“宾客”者,谓后助王灌飨诸侯来朝者。云“共后之衣服”者,祭祀共三翟,宾客共展衣。云“九嫔世妇”者,谓助后祭祀宾客时。云“凡命妇”者,兼外内命妇也。云“丧衰亦如之”者,外命妇丧衰,谓王服齐衰,於后无服。若九嫔已下及女御,於王服斩衰,於后服齐衰也。○注“凡者”至“降焉”○释曰:郑知凡中内命妇唯有女御者,据上文外内命妇服唯有鞠衣已下,此经上已云九嫔、世妇,则内命妇中唯有女御也。其外命妇中则有孤妻以下。云“言及言凡,殊贵贱也”者,言及者,欲见九嫔贱於后;言凡者,欲见外命妇及女御贱於世妇也。云“《春秋》之义,王人虽微者,犹序於诸侯之上,所以尊尊也”者,以其内命妇中女御卑於世妇,可以言凡以殊之。於外命妇中有公孤卿大夫之妻,尊於女御,而使外命妇总入女御中。言凡以殊之者,案僖公八年:“春王正月,公会王人、齐侯、宋公以下盟於洮。”传曰:“王人者何?微者也。曷为序乎诸侯之上?先王命也。”是以微者即士。以其天子中士已上於经见名氏,天子下士名氏不见,今直云人,是天子下士,序在诸侯上,是尊王命。若九嫔虽卑於三公夫人,世妇卑於孤卿妻,言凡以殊之在上,亦是尊此王之嫔妇也。云“臣之命者,再命以上受服,则下士之妻不共也”者,此约《大宗伯》男子之服。彼云“一命受职,再命受服”,则天子上士三命、中士再命乃受服,天子下士一命则不受,故郑云下则不共也。云“外命妇唯王祭祀宾客以礼佐后,得服此上服”者,案此上经,士妻褖衣,大夫妻展衣。案《特牲》“主妇纚笄绡衣”,《少牢》“主妇髲鬄衣移袂”,士妻不衣缘衣,大夫妻侈绡衣袂,不衣展衣。如其夫自於家祭降服,是自於其家则降。上经祭祀、宾客共后之服,是外命妇助后祭祀宾客乃服上服也。

  后之丧,共其衣服,凡内具之物。内具,纷帨、线纩、鞶帙之属。○纷,本又作蚡,芳云反。帨,如锐反,佩巾,徐音岁。鞶,步干反。帙,陈乙反。
  [疏]“后之”至“之物”○释曰:后丧所共衣服者,正谓袭时十二称,小敛十九称,大敛百二十称,及内具之物。○注“内具”至“之属”○释曰:知内具之物是“纷帨、线纩、鞶帙之属”者,案《内则》妇事舅姑有纷帨、线纩、鞶帙,故死者入圹亦兼有数物。言“之属”者,案《内则》更有刀砺、小觿之等,故云之属以总之也。

  缝人掌王宫之缝线之事,以役女御,以缝王及后之衣服。女御裁缝王及后之衣服,则为役助之。宫中馀裁缝事则专为焉。郑司农云:“线,缕也。”
  [疏]“缝人”至“衣服”○释曰:云“掌王宫之缝线之事”者,谓在王宫须裁缝者,旨缝人缝之。“以役女御,以缝王及后之衣服”者,役女御,谓为女御所使役,而缝王及后衣服也。○注“女御”至“线缕”○释曰:云“女御裁缝王及后之衣服,则为役助之”者,释经“以役女御,缝王及后之衣服”之文也。云“宫中馀裁缝事则专为焉”者,释经云“王宫之缝线之事”也。

  丧,缝棺饰焉,孝子既启,见棺犹见亲之身,既载,饰而以行,遂以葬。若存时居于帷幕而加文绣。《丧大记》曰:“饰棺,君龙帷,三池,振容,黼荒,火三列,黻三列,素锦褚,加伪荒,纁纽六,齐五采,五贝,黼翣二,黻翣二,画翣二,皆戴圭,鱼跃拂池。君纁戴六,纁披六。”此诸侯礼也。《礼器》曰:“天子八翣,诸侯六翣,大夫四翣,”《汉礼器制度》:饰棺,天子龙火黼黻皆五列,又有龙翣二,其戴皆加璧。故书焉为马。杜子春云:“当为焉。”○褚,张吕反。伪荒,郑注《礼记》改“伪”为“帷”。纁,许云反。翣,本又作䈉,所甲反。披,彼伪反。
  [疏]“丧缝棺饰焉”○释曰:此丧以王为主,但是王家后、世子已下,亦缝棺饰焉。○注“孝子”至“为焉”○释曰:云“孝子既启,见棺犹见亲之身”者,郑欲释与棺为饰之意。云“既载,饰而以行,遂以葬”者,案《既夕礼》,日侧,遂匠纳车於阶间,却柩而下,载之於蜃车之上,乃加帷荒。饰棺讫,乃还车向外,移柩车去载处。设祖奠。明日旦,乃更彻祖奠,设遣奠。苞牲,取下体,乃引向圹,故云既载饰而以行遂以葬也。云“若存时居於帷幕而加文绣”者,《幕人》“共帷幕幄帟绶”。郑注云:“在傍曰帷,在上曰幕。”是存时居於帷幕。而云加文绣者,生时帷幕无文绣,今死,恐众恶其亲,更加文绣,即所引《丧大记》已下是也。云“君龙帷”者,郑彼注“画龙为帷”。云“三池”者,郑云:“象生时有承霤,以竹为之,阙於天子。”故有前及左右而已。云“振容”者,谓於竹池之内,画摇雉於绞缯之上,垂之於下,车行振动,以为容仪。云“黼荒”者,郑云:“荒,蒙也。”谓车上蒙覆之。黼,白黑文,於荒之四畔也。火三列,黻三列,黑与青谓之黻,两已相背,火形如半环然。列,行也。为火形三行,谓两已相背三行。云“素锦褚”者,谓幄帐。诸侯以素锦为幄帐以覆棺上。云“加伪荒”者,伪即帷也。既覆棺以褚,乃加帷加荒於其上。云“纁纽六”者,纽谓系连帷荒,以纁色为之。左右各三纽,并之六耳。云“齐五采五贝”者,谓於荒之中央以五采缯为之,缀贝络其上,形如瓜瓣然。“黼翣二,黻翣二,画翣二”者,案彼注引《汉礼》“翣,方扇,以木为匡,广三尺,两角高二尺四寸,柄长五尺,以布覆之。为白黑文则曰黼翣,以青黑文则曰黻翣,为云气则曰画翣”。云“皆戴圭”者,谓置圭於翣之两角为饰也。云“鱼跃拂池”者,谓於池内悬铜鱼,车行,振动以拂池。云“纁戴六,纁披六”者,谓於车舆两厢各竖三只軨子。戴,值也。谓以纁为值,靽其軨子,各使相值,因而系前后披,两厢各使人持制之,以备车之倾侧也。其实两厢各三,而云六者,人君礼文,围数而傍言六耳。云“此诸侯礼也”者,天子无文,故取诸侯法以推天子礼也。云“《礼器》天子八翣”已下者,欲明天子加数之意。云《汉礼器制度》者,以明天子加数与《丧大记》不同之义也。

  衣翣柳之材。必先缠衣其木,乃以张饰也。柳之言聚,诸饰之所聚。《书》曰“分命和仲,度西曰柳穀”。故书“翣柳”作“接橮”。郑司农云:“接读为歰,橮读为柳,皆棺饰。《檀弓》曰‘周人墙置歰’。《春秋传》曰‘四歰不跸’。”○衣,於既反,注同。度西,音宅,古文㡯与度字相似,因此而误。接橮,刘上所中反,不因柳。歰,所甲反,一音所立反。
  [疏]“衣翣柳之材”○释曰:翣即上注方扇是也。柳即上注引《丧大记》帷荒是也。二者皆有材,缝人以采缯衣缠之,乃后张饰於其上,故云“衣翣柳之材”也。○注“必先”至“不跸”○释曰:云“柳之言聚,诸饰之所聚”者,即龙帷、黼荒、火三列、黻三列之属是也。“书曰”者,是济南伏生《书传》文,故云“度西曰柳穀”,见今《尚书》云“宅西曰昧谷”,度亦居也。柳者诸色所聚。日将没,其色赤,兼有馀色,故云柳穀。引之者,见柳有诸色。又云《春秋》,襄二十五年《左氏传》“齐崔杼弑庄公,侧之於北郭。丁亥,葬诸士孙之里,四翣,不跸,下车七乘”是也。引之者,证有翣义也。

  掌凡内之缝事。
  染人掌染丝帛。凡染,春暴练,夏纁玄,秋染夏,冬献功。暴练,练其素而暴之。故书纁作䵫。郑司农云:“䵫读当为纁,纁谓绛也。夏,大也,秋乃大染。”玄谓纁玄者,谓始可以染此色者。玄纁者,天地之色,以为祭服。石染当及盛暑热润始湛研之,三月而后可用。《考工记》锺氏则染纁术也。染玄则史传阙矣。染夏者,染五色,谓之夏者,其色以夏狄为饰。《禹贡》曰:“羽《田巛》夏狄”,是其总名。其类有六:曰翚,曰摇,曰,曰甾,曰希,曰蹲。其毛羽五色皆备成章,染者拟以为深浅之度,是以放而取名焉。○暴,步卜反,刘步落反,注同。秋染,如琰反,注“染夏”同。夏,户雅反,后除“春夏”之字皆同,可以意求,不复重出。䵫,音勋,一音郁。湛,徐子廉反,刘慈鸩反。《田巛》,古犬反。,直刘反,刘音寿,徐音酬。蹲,音存,徐祖混反,一音遵。希,如字,刘张履反。放,方往反。
  [疏]“染人”至“献功”○释曰:云“凡染,春暴练”者,以春阳时阳气燥达,故暴晒其练。“夏纁玄”者,夏暑热润之时,以朱湛丹秫易可和释,故夏染纁玄而为祭服也。“秋染夏”者,夏谓五色,至秋气凉,可以染五色也。“冬献功”者,纁玄与夏总染,至冬功成,并献之於王也。○注“暴练”至“名焉”○释曰:云“暴练,练其素而暴之”者,素即绢也,先练乃暴之。此谓国家须练而用者,非谓祭服。若祭服,则先染丝乃织之,不得为练也。司农云“纁谓绛也”者,绛即《尔雅》及《钟氏》所云“三入为纁”者是也。云“夏,大也,秋乃大染”,后郑不从者,下文有夏采,及《禹贡》“羽畎夏狄”,皆谓夏为五色之翟。“玄谓纁玄者,谓始可以染此色”者,以其石染当及夏日乃可为,故云始可也。云“玄纁,天地之色”者,案《易·九事章》云“黄帝尧舜垂衣裳,盖取诸乾坤”。乾坤即天地之色。但天玄地黄,而玄纁者,土无正位,托位南方火,火色赤,与黄共为纁也。凡六冕之服,皆玄上纁下,故云以为祭服。即《祭义》云“玄黄之”者是也。云“石染当及盛暑热润始湛研之,三月而后可用”者,并约《考工记·钟氏职》而言,故彼云以朱湛丹秫,三月而炽之,是以郑云“《考工记·钟氏》则染纁术也”。郑意以染纁钟氏有其法术,欲推出染玄无正文,故云“染玄则史传阙矣”。染玄虽史传阙,推约则有之,故郑注《钟氏》及《士冠礼》云“玄则六入与”是也。云“染夏者,染五色”者,谓夏即与五色雉同名夏,故知染五色也。故郑即云“谓之夏者,其色以夏狄为饰”。是以《缋人职》云:“五色备谓之绣也。”引“《禹贡》曰”以下者,《田巛》,谷也。羽山之谷有夏之五色之翟雉贡焉。云“夏狄是其总”者,直云夏狄,不别云雉名,故知是其总也。云“其类有六”以下者,是《尔雅·释鸟》文。云“其毛羽五色,皆备成章”者,即《尔雅》云“伊洛之南,素质,五色皆备成章曰翚;江淮之南,青质,五色皆备成章曰摇”。举此二者,馀四者亦然,是其五色皆备成章也。云“染者拟以为深浅之度,是以放而取名焉”者,但夏狄五色是自然之色,今染五色者,准拟以为深浅之度,染五色与雉同名,故云是放而取名也。

  掌凡染事。
  追师掌王后之首服,为副、编、次,追衡、笄,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,以待祭祀,宾客。郑司农云“追,冠名。《士冠礼记》曰:‘委貌,周道也。章甫,殷道也。母追,夏后氏之道也。’追师,掌冠冕之官,故并主王后之首服。副者,妇人之首服。《祭统》曰:‘君卷冕立于阼,夫人副袆立于东房。’衡,维持冠者。《春秋传》曰:‘衡紞纮綖。’”玄谓副之言覆,所以覆首为之饰,其遗象若今步矣,服之以从王祭祀。编,编列发为之,其遗象若今假紒矣,服之以桑也。次,次第发长短为之,所谓髲髢,服之以见王。王后之燕居,亦纚笄总而已。追犹治也。《诗》云“追琢其璋”。王后之衡笄皆以玉为之。唯祭服有衡,垂于副之两旁,当耳,其下以紞县瑱。《诗》云“玼兮玼兮,其之翟也。鬒发如云,不屑鬄也,玉之瑱也。”是之谓也。笄,卷发者。外内命妇衣鞠衣、襢衣者服编,衣禒衣者服次。外内命妇非王祭祀宾客佐后之礼,自於其家则亦降焉。《少牢馈食礼》曰“主妇髲鬄衣移袂”,《特牲馈食礼》曰“主妇纚笄宵衣”是也。《昏礼》女纯衣,摄盛服耳。主人爵弁以迎,移袂,禒衣之袂。凡诸侯夫人於其国,衣服与王后同。○追,丁回反,下及注同。编,步典反,又必先反,注同。冠礼,古乱反,后“冠礼”同。毋追,音牟。卷,古本反。紞,丁敢反。纮,音宏。綖,以然反,徐羊战反。,以招反,本或作摇。紒,音计。髲,皮寄反。髢,本又作鬄,大计反,刘音地。以见,贤遍反。纚,所买反,又所绮反。琢,丁角反。县,音玄。瑱,它见反。鬒,之忍反。鬄,大计反,下同,沈音剃。卷发,眷免反,刘羌权反。衣鞠,於既反,下“衣褖”同。移,昌氏反,下同。纯,侧其反,徐如字。
  [疏]“追师”至“宾客”○释曰:云“掌王后之首服”者,对夏官弁师掌男子之首服。首服则副编次也。云“追衡笄”者,追,治玉石之名。谓治玉为衡笄也。云“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”者,此云“及”,则与上内司服同,亦是言及殊贵贱。九嫔下不言世妇,文略,则外命妇中有三公夫人、卿大夫等之妻,内命妇中唯有女御也。云“以待祭祀宾客”者,亦谓助后而服之也。○注“郑司”至“后同”○释曰:司农云“追,冠名”者,见《士冠礼》夏后氏牟追,故引《士冠》为证。云“追师,掌冠冕之官,故并主王后之首服”者,此郑意以追师掌作冠冕,弁师掌其成法,若缝人掌缝衣,别有司服、内司服之官相似,故有两官共掌男子首服也。后郑不从者,此追师若兼掌男子首服,亦当如下《屦人职》云“掌王及后之服屦”,兼王为文。今不云王,明非两官共掌,此直掌后已下首服也。又引《祭统》者,证副是首饰。又引《春秋》者,是桓二年臧哀伯辞。彼云“衡紞纮綖”,则据男子之衡。引证此者,司农意男子妇人皆有衡,后郑意亦尔。但后郑於此经无男子耳。“玄谓副之言覆,所以覆首为之饰”者,副者,是副贰之副,故转从覆为盖之义也。云“其遗象若今步繇矣”,汉之步繇,谓在首之时,行步繇动。此据时目验以晓古,至今去汉久远,亦无以知之矣。案《诗》有“副笄六珈”,谓以六物加於副上,未知用何物,故郑注《诗》云“副既笄而加饰,古之制所有,未闻”是也。云“服之以从王祭祀”者,郑意三翟皆首服副。祭祀之中,含先王、先公、群小祀,故以祭祀总言之也。云“编,编列发为之”者,此郑亦以意解之,见编是编列之字,故云编列发为之。云“其遗象若今假紒矣”者,其假紒亦是郑之目验以晓古,至今亦不知其状也。云“服之以桑也”者,上注鞠衣以告桑,此下注及《郑答志》皆云展首服编,此直据鞠衣服之以桑,不云展衣者,文略。其编亦兼於展衣也。云“次,次第发长短为之”者,此亦以意解之。见其首服而云次,明次第发长短而为之。云“所谓髲髢”者,所谓《少牢》“主妇髲髢”,即此次也。言髲髢者,鬄发也,谓翦鬄取贱者刑者之发而为髢。郑必知三翟之首服副、鞠衣展衣首服编、褖衣首服次者,王之祭服有六,首服皆冕,则后之祭服有三,首服皆副可知。《昏礼》“女次纯衣”,纯衣则褖衣,褖衣而云次,则褖衣首服次可知。其中亦有编,明配鞠衣、展衣也。云“服之以见王”者,上注展衣云“以礼见王”,则展衣首服编以礼见王。此又云次以见王者,则见王有二:一者以礼朝见於王,与见宾客同,则服展衣与编也;一者褖衣首服次,接御见王则褖衣与次,则此注见王是也。故二者皆云见王耳。云“王后之燕居亦纚笄总而已”者,案《士冠礼》,纚长六尺以韬发。笄者,所以安发。总者,既系其本,又总其末。燕居,谓不至王所,自在燕寝而居时也。案《鸡鸣》诗云“东方明矣,朝既昌矣”。毛云:“东方明,则夫人纚笄而朝。”但诸侯夫人於国,衣服与王后同,而得服纚笄而朝者,此经云副编次以待祭祀宾客,明燕居不得著次,自然著纚笄。而毛云著纚笄朝者,毛更有所见,非郑义。若然,彼郑不破之者,以其纚笄燕居无正文,故且从毛也。其实朝王时首服编也。引《诗》“追琢其璋”者,证追是治玉石之名。云“王后之衡笄皆以玉为之”者,以《弁师》王之笄以玉,故知后与王同用玉也。《弁师》云“诸公用玉为瑱”,《诗》云“玉之瑱也”,据诸侯夫人,夫人与君同用玉瑱,明衡笄亦用玉矣。其三夫人与三公夫人同服翟衣,明衡笄亦用玉矣。其九嫔命妇等当用象也。云“唯祭服有衡”,知者,见经后与九嫔以下别言,明后与九嫔以下差别,则衡笄唯施於翟衣,取鞠衣以下无衡矣。又见桓二年臧哀伯云“衮冕黻珽,带裳幅舄,衡紞纮綎”,并据男子之冕祭服而言,明妇人之衡亦施於三翟矣,故郑云唯祭服有衡也。鞠衣已下虽无衡,亦应有紞以悬瑱,是以《著》诗云“充耳以素”,“以青”,“以黄”,是臣之紞以悬瑱,则知妇人亦有紞以悬瑱也。云“垂于副之两旁,当耳,其下以紞悬瑱”者,传云“衡紞纮綖”,与衡连,明言紞为衡设矣。笄既横施,则衡垂可知。若然,衡训为横,既垂之,而又得为横者,其笄言横,据在头上横贯为横,此衡在副旁当耳,据人身竖为从,此衡则为横,其衡下乃以紞悬瑱也。引《诗》者,彼《鄘风》注云:“玼,鲜明貌。鬒,黑发。如云,言美长也。屑,用也。髢,髲也。”引之者,证服翟衣首有玉瑱之义,故云“是之谓也”。其紞之采色,瑱之玉石之别者,妇得服翟衣者,紞用五采,瑱用玉;自馀鞠衣以下,紞则三采,瑱用石。知义然者,案《著》诗云“充耳以素”。郑彼注云:“谓从君子而出,至於著,君子揖之时也。我视君子,则以素为充耳,谓所以悬瑱者,或名为紞,织之,人君五色,臣则三色而已。此言素者,目所先见而云。”下云“尚之以琼华”,注云“美石”。彼下经又云“充耳以青”、“充耳以黄”,据臣三色,故云人君五色矣。《诗》云“玉之瑱”,据君夫人云用玉,则臣之妻与夫同美石。彼毛注以素为象瑱,郑不从者,若素是象瑱,文何以更云琼华琼英之事乎?故郑以为紞也。云“笄,卷发”者,郑注《丧服小记》亦云“笄带所以自卷持”。云“外内命妇衣鞠衣、襢衣者服编,衣褖衣者服次,知者,案《昏礼》云“女次纯衣”,纯衣则褖衣。据士服爵弁亲迎摄盛,则士之妻服褖衣首服次,亦摄盛。褖衣既首服次,三翟首服副,则鞠衣襢衣首服编可知。云“外内命妇非王祭祀宾客佐后之礼,自於其家则亦降焉”,知者,大夫妻服襢衣首服编,士妻服褖衣首服次。《少牢》、《特牲》是大夫士妻,《特牲》云“主妇纚笄宵衣”,《少牢》云“主妇髲鬄衣移袂”,但大夫妻移袂为异,又不服编,故知自於其家则降。是以即引《少牢》为证耳。云“移袂,褖衣之袂”者,此郑覆解《少牢》主妇衣移袂者,是移褖衣之袂。上既云移袂,今又云移褖衣之袂,不同者,但士之妻服绡服褖衣助祭,及嫁时不移其袂。今大夫妻绡衣移而以褖衣袂者,以大夫妻与士妻绡衣名同,不得言移於绡衣之袂,故取褖衣也。云“凡诸侯夫人於其国,衣服与王后同”者,以其诸臣之妻有助后与夫人祭之事,诸侯夫人无助后之事,故自於本国衣服得与王后同也。所同者,上公夫人得袆衣,已下至褖衣袆衣从君见大祖,褕翟从君祭群庙,阙翟从君祭群小祀,鞠衣以告桑,展衣以礼见君及宾客,褖衣以接御。侯伯夫人得褕翟已下,褕翟从君见大祖及群庙,阙翟已下与上公夫人同。子男夫人得阙翟已下,阙翟从君见大祖及群庙与群小祀,鞠衣已下与侯伯同,并纚笄绡衣以燕居也。二王之后与鲁夫人亦同上公之礼,故《明堂位》云“季夏六月,以禘礼祀周公於大庙,夫人袆衣”是也。

  丧纪共笄绖亦如之。
  屦人掌王及后之服屦。为亦舄、黑舄、赤繶、黄繶;青句、素屦,葛屦。屦自明矣,必连言服者,著服各有屦也。复下曰舄,禅下曰屦。古人言屦以通於复,今世言屦以通於襌,俗易语反与?舄屦有絇、有繶、有纯者,饰也。郑司农云:“赤繶黄繶,以赤黄之丝为下缘。《士丧礼》曰:‘夏葛屦,冬皮屦,皆繶缁纯。’礼家说繶亦谓以采丝砾其下。”玄谓凡屦舄,各象其裳之色。《士冠礼》曰玄端、黑屦、青絇繶纯,素积、白屦、缁絇繶纯,爵弁、纁屦、黑絇繶纯是也。王吉服有九,舄有三等。赤舄为上冕服之舄。《诗》云:“王锡韩侯,玄衮赤舄”,则诸侯与王同。下有白舄、黑舄。王后吉服六,唯祭服有舄。玄舄为上,袆衣之舄也。下有青舄、赤舄。鞠衣以下皆屦耳。句当为絇,声之误也。絇繶纯者同色,今云赤繶、黄繶、青絇,杂互言之,明舄屦众多,反覆以见之。凡舄之饰,如缋之次。赤繶者,王黑舄之饰;黄繶者,王后玄舄之饰;青钩者,王白舄之饰。言繶必有絇纯,言絇亦有繶纯,三者相将。王及后之赤舄皆黑饰,后之青舄白饰。凡屦之饰,如绣次也。黄屦白饰,白屦黑饰,黑屦青饰。絇谓之拘,著舄屦之头以为行戒。繶,缝中紃。纯,缘也。天子诸侯吉事皆舄,其馀唯服冕衣翟著舄耳。士爵弁纁屦,黑絇繶纯,尊祭服之屦饰,从缋也。素屦者,非纯吉,有凶去饰者。言葛屦,明有用皮时。○繶,於力反。句,音劬,一音姜逾反。著服,徐丁庶反,一知略反。与,音馀。絇,音劬。有纯,章允反,下同。缘,悦面反,下同。砾,音历。覆,芳服反。以见,贤遍反。之拘,戚如字,刘音拘。著舄,知略反,又直略反。紃,音巡。衣翟,於既反。非纯,如字。去,起吕反,下皆同。
  [疏]“屦人”至“葛屦”○释曰:云“掌王及后之服屦”者,但首服在上,尊,又是阳,多变,是以追师与弁师男子妇人首服各别官掌之。屦舄在下,卑,又是阴,少变,故男子妇人同官掌之也。云“为赤舄”以下,谓掌而营造之,故云为也。赤舄者,男子冕服,妇人阙翟之舄也。黑舄者,天子诸侯玄端服之舄赤。繶已下,云繶云句者,欲言繶絇以表见其舄。赤繶者,是天子诸侯黑舄之饰。黄繶者,与妇人为玄舄之饰也。青句者,与王及诸侯为白舄之饰。凡屦舄,皆有絇繶纯三者相将,各言其一者,欲互见其屦舄,故多举一边而言也。素屦者,大祥时所服,去饰也。葛屦者,自赤舄以下夏则用葛为之,若冬则用皮为之。在素屦下者,欲见素屦亦用葛与皮故也。○注“屦自”至“皮时”○释曰:云“屦自明矣,必连言服者,著服各有屦也”者,屦舄从裳色,裳既多种,故连言服也。云“复下曰舄,禅下曰屦”者,下谓底,复,重底,重底者名曰舄,禅底者名曰屦也。无正文,郑目验而知也。云“古人言屦以通於复”者,首直云屦人,不言舄,及经舄屦两有,是言屦通及舄。周公即古人也,故云古人言屦以通於复也。云“今世言屦以通於襌”者,谓汉时为今世。但汉时名复下者为屦,并通得下禅之屦,故云“俗易语反与”。云“与”者,无正文,郑以意解之,故云与以疑之也。云“舄屦有絇、有繶、有纯者,饰也”者,言繶是牙底相接之缝,缀绦於其中。言絇谓屦头以绦为鼻。纯谓以绦为口缘。经不云纯者,文略也。郑司农云“赤繶黄繶,以赤黄之丝为下缘”者,此即牙底相接之缝也。引《士丧礼》者,证繶为下缘。云“皆繶缁纯”者,葛屦皮屦皆有繶也。缁纯,纯用缁,则繶絇亦用缁色也。“玄谓凡屦舄,各象其裳之色”者,屦舄与裳俱在下体,其色同,制舄屦与裳色同也。引《士冠礼》者,验屦同裳色。云“玄端黑屦”者,凡玄端,有上士玄裳,中士黄裳,下士杂裳。今云黑屦者,据玄裳为正也。云“青絇繶纯”者,屦饰从绣次也。云“素积白屦”者,皮弁服素积以为裳,故白屦也。云“缁絇繶纯”者,亦饰从绣次也。云“爵弁、纁屦、黑絇繶纯”者,郑云“尊祭服,饰从缋次”。言“是也”者,是屦从裳色之义也。云“王吉服有九”者,则《司服》六冕,与韦弁、皮弁、冠弁是也。云“舄有三等”者,谓赤舄、黑舄、白舄也。云“赤舄为上冕服之舄”者,此经先言赤舄,是舄中之上,是六冕之舄也。引《诗》者,是韩侯之诗也。“玄衮”者,冕服皆玄上纁下而画以衮龙。云“赤舄”者,象纁裳故也。引之者,证诸侯得与王同有三等之舄,赤舄为上也。云“下有白舄黑舄”者,白舄配韦弁、皮弁,黑舄配冠弁服。案《司服》注:“韦弁,以韎韦为弁,又以为衣裳。”则韦弁其裳以韎之赤色韦为之。今以白舄配之,其色不与裳同者,《郑志》及《聘礼》注韦弁服,皆云以素为裳。以无正文,郑自两解不定,故得以白舄配之。冠弁服则诸侯视朝之服,是以《燕礼记》云“燕朝服”,郑云:“诸侯与其群臣日视朝之服也。”谓冠玄端、缁带、素韠、白屦也。白屦即与皮弁素积白屦同,今以黑舄配之,不与裳同色者,朝服与玄端大同小异,皆玄端缁布衣而裳有异耳。若朝服,则素裳白屦。若玄端之裳,则《玉藻》云:“韠,君朱,大夫素,士爵韦。”是韠从裳色,则天子诸侯朱裳,大夫素裳,皆不与裳同色者,但天子诸侯舄有三等,玄端既不得与祭服同赤舄,若与韦弁、皮弁同白,则黑舄无所施,故从上士玄裳为无正而黑舄也。大夫玄端素裳,亦从玄裳黑屦矣。云“王后吉服六,唯祭服有舄”者,以王舄有三,后舄不得过王,故知后舄亦三等。但冕服有六,其裳同,故以一舄配之。后翟三等,连衣裳而色各异,故三翟三等之舄配之。云“玄舄为上,袆衣之舄也,下有青舄、赤舄”者,玄舄配袆衣,则青舄配摇翟,赤舄配阙翟可知。云“鞠衣以下皆屦耳”者,六服三翟既以三舄配之,且下文命夫命妇唯言屦不言舄,故知鞠衣以下皆屦也。云“句当为絇”,知者,以此屦舄无取句之义,案《士冠礼》皆云絇,故知当为絇。云“絇繶纯者同色”,知者,案《士冠礼》,三冠絇繶纯各自同色故也。云“今云赤繶黄繶青絇杂互言之,明舄屦众多,反覆以见之”者,以其男子有三等屦舄,妇人六等屦舄,若具言其屦舄,於文烦,故杂互见之,明其众多也。云“凡舄之饰如缋之次”者,无正文,此约皮弁白屦黑絇繶纯,白黑北方为绣次;爵弁纁屦黑絇繶纯,黑与纁南北相对,尊祭服,故对方为缋次也。以此而言,则知凡舄皆不与屦同,而为缋次可知。云“赤繶者,王黑舄之饰”者,以其舄饰从缋之次,赤是南方火色,与北方黑对方,更无青屦取赤为繶,知是王黑舄之饰也。云“黄繶者,王后玄舄之饰”者,以其天玄与地黄,相对为缋次,故知是王后玄舄之饰也。上公夫人得服袆衣者,亦得玄舄也。云“青絇者,王白舄之饰”者,亦以对方饰之,亦得与褖衣黑屦为饰。但据舄尊者而言,王亦与诸侯白舄为饰也。云“言繶必有絇纯,言絇亦有繶纯,三者相将”者,以《士冠礼》三冠各有絇繶纯,故知三者相将。但经互见,故各偏举其一耳。云“王及后之赤舄皆黑饰,后之青舄白饰”者,以舄皆对方以缋次为饰,故义然也。云“凡屦之节如绣次也”者,亦约《士冠礼》白屦黑絇繶纯之等而知也。云“黄屦白饰,白屦黑饰,黑屦青饰”者,此据妇人之屦,鞠衣已下之屦,故有黄屦、黑屦也。以屦从绣次为饰,故知义然也。云“絇谓之拘,著於舄屦之头以为行戒”者,郑注《士冠》亦云“絇之言拘也,以为行戒,状如刀衣鼻,在屦头”。言拘取自拘持为行戒者,谓使抵目,不妄顾视也。云“其馀唯服冕衣翟著舄耳”者,服冕谓后以下妇人也。云“素屦者,非纯吉,有凶去饰者”,下经注散屦与此素屦同是大祥时;则大祥除衰杖后,身服素缟麻衣而着此素屦,故云非纯吉。言去饰者,经素屦不云繶纯,故知去饰无絇繶纯也。云“言葛屦明有用皮时”者,《士冠礼》云“夏葛屦,冬皮屦”。此经云葛屦,据夏而言。若冬明用皮,故郑云有用皮时也。

  辨外内命夫命妇之命屦、功屦、散屦。命夫之命屦,纁屦。命妇之命屦,黄屦以下。功屦,次命屦,於孤卿大夫则白屦、黑屦;九嫔、内子亦然;世妇、命妇以黑屦为功屦。女御、士妻命屦而已。士及士妻谓再命受服者。散屦,亦谓去饰。○散,素但反,注同。
  [疏]“辨外”至“散屦”○释曰:上明王及后等尊者舄屦讫,此明臣妻及嫔已下之屦也。言外内命夫,案《肆师职》云“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法”者,郑彼注:”外命男,六乡以出也。内命男,朝廷卿大夫士也。其妻为外命女。”彼外内命男,则此外内命夫。若然,此外内命夫,其妻为外命妇,郑虽不注,亦与彼同也。内命妇自是九嫔以下也。○注“命夫”至“去饰”○释曰:云“命夫之命屦”者,以其经不云舄,唯云屦,大夫以上衣冠则有命舄,无命屦,故知命屦中唯有屦而已。士之命服,爵弁则纁屦,故云命屦纁屦而已。云“命妇之命屦,黄屦以下”者,以其外命妇孤妻已下,内命妇九嫔已下,不得服舄,皆自鞠衣以下,故云黄屦以下。言以下者,兼有卿大夫妻及二十七世妇,皆展衣白屦,士妻与女御皆褖衣黑屦,故云以下以广之。云“功屦,次命屦,於孤卿大夫则白屦,黑屦”者,案《司服》,孤希冕,卿大夫玄冕,皆以赤舄为命舄,以下仍有韦弁白屦、冠弁黑屦,故云次命屦。命屦据妇人而言,其实孤卿大夫身则功屦,次命舄也。云“九嫔内子亦然”者,九嫔与孤妻内子既以黄屦为命屦,功屦之中有襢衣白履、褖衣黑屦,故云亦然。云“世妇以黑屦为功屦”者,以其皆以襢衣白屦为命屦,其功屦唯有褖衣黑屦也。云“女御、士妻命屦而已”者,以二者唯有褖衣黑屦为命屦,故云命屦而已。云“士及士妻谓再命受服者”,案《大宗伯》云“一命受职,再命受服”,但公侯伯之士一命,子男之士不命,及王之下士,皆受职不受服。王之中士再命,上士三命已上乃受服。受服则并得此屦,故云再命受服者也。云“散屦,亦谓去饰”者,据臣言散,即上之素,皆是无饰,互换而言,故云谓去饰者也。《郑志》赵商问:“《司服》王后之六服之制,目不解,请图之。”答曰:“大丧、衮衣、鷩衣、毳衣、絺衣、玄衣,此六服皆纁裳赤舄。韦弁衣以韎,皮弁衣以布,此二弁皆素裳白舄。冠弁服黑衣裳而黑舄,冠弁玄端。袆衣玄舄,首服副,从王见先王。褕翟青舄,首服副,从王见先公。阙翟赤舄,首服副,从王见群小祀。鞠衣黄屦,首服编,以告桑之服。襢衣白屦,首服编,以礼见王之服。褖衣黑屦,首服次,以御於王之服。后服六翟,三等三舄,玄、青、赤。鞠衣以下三屦,黄、白、黑。妇人质,不殊裳,屦舄皆同裳色也。

  凡四时之祭祀,以宜服之。祭祀而有素屦散屦者,唯大祥时。
  [疏]“凡四”至“服之”○释曰:言“以宜服之”者,谓各以尊卑所宜之服服之。○注“祭祀”至“祥时”○释曰:郑知此经四时祭祀含有素屦散屦者,以此经四时祭祀,总结上文诸屦,故知有此二屦也。云“唯大祥时”者,此据外内命夫为王斩衰而言。初死著菅屦,卒哭与齐衰初死同疏屦,既练与大功初死同绳屦,大祥与小功初死同吉屦,无絇,吉屦无繶纯,是以上经注云非纯吉,故云唯大祥时也。但上经据卑云散,散与素一也。

  夏采掌大丧以冕服复于大祖,以乘车建绥复于四郊。求之王平生常所有事之处。乘车,玉路。於大庙以冕服,不出宫也。四郊以绥,出国门,此行道也。郑司农云:“复谓始死招魂复魄。《士丧礼》曰:‘士死于適室,复者一人以爵弁服,升自东荣,中屋北面,招以衣,曰皋某复,三,降衣于前,受用箧,升自阼阶,以衣尸。’《丧大记》曰:‘复,男子称名,妇人称字,唯哭先复。’言死而哭,哭而复,冀其复反,故《檀弓》曰:‘复,尽爱之道也。望反诸幽,求诸鬼神之道也。北面,求诸幽之义也。’《檀弓》又曰:‘君复於小寝、大寝,小祖、大祖,库门、四郊。’《丧大记》又曰:‘复者朝服,君以卷,夫人以屈狄,大夫以玄赪,世妇以襢衣,士以爵弁,士妻以税衣。’《杂记》曰:‘诸侯行而死於馆,则其复如於其国;如於道,则升其乘车之左毂,以其绥复。大夫死於馆,则其复如於家;死於道,则升其乘车之左毂,以其绥复。’《丧大记》又曰:‘为宾则公馆复,私馆不复。’夏采天子之官,故以冕服复于大祖,以乘车建绥复于四郊,天子之礼也。大祖,始祖庙也。”故书绥为衤遗,社子春云:“当为绥,衤遗非是也。”玄谓《明堂位》曰:“凡四代之服器,鲁兼用之。”“有虞氏之旂,夏后氏之緌。”则旌旂有是绥者,当作緌,字之误也。緌以旄牛尾为之,缀於橦上,所谓注旄於干首者。王祀四郊,乘玉路,建大常,今以之复,去其旒,异之於生,亦因先王有徒緌者,《士冠礼》及《玉藻》冠緌之字,故书亦多作绥者,今礼家定作蕤。○乘,绳证反,注“乘车”皆同。绥,而谁反,注下同。依字作緌,误作绥耳。適,丁历反。荣,如字,刘音营。衣尸,於既反。复,扶又反。朝,直遥反。卷,古本反。屈,音阙。赪,敕贞反。衤遗,音维,徐音遂。橦,直江反。
  [疏]“夏采”至“四郊”○释曰:大丧谓王丧也。云“以冕服复于大祖”者,谓初死属纩绝气之后,即以冕服自衮冕以下六冕及爵弁皮弁之等复,谓招魂。复者,各依命数,天子则十二人,各服朝服,而复於大祖之庙,当升自东霤,北面屦危西上,云“皋天子复”,如是者三,乃卷衣投於前,有司以箧受之,升自阼阶,入,衣於尸。复而不苏乃行死事也。故云复於大祖也。云“以乘车建緌复於四郊”者,以冕服不出宫,旌旗之緌又是行道之物,故乘玉路之乘车,建緌而复於四郊也。必於大祖四郊者,欲死者复苏,故於平生有事之处皆复也。○注“求之”至“作蕤”○释曰:云“求之王平生常所有事之处”者,郑欲广解所复之处,故云“平生”以总之。天子七庙,此经直云大祖,大庙则后稷庙也。馀六庙此不云复,案《祭仆》云“大丧复于小庙”。注云:“小庙,高祖以下。”是亲庙四也。其五寝则隶仆复,故《隶仆职》云“大丧复於小寝大寝”,注“小寝,高祖以下庙之寝也。始祖曰大寝”。唯二祧无复文者,案《祭法》,亲庙四与大祖皆月祭,二祧享尝乃止。无月祭则不复也。《礼记·檀弓》云:“复於小祖、大祖、库门、四郊。”《周礼》不言库门者,文不具。云“乘车玉路”者,案《巾车》云“玉路以祀”,祭天地於郊用玉路,明於四郊复乘玉路可知。云于四郊者,实《小宗伯》云“兆五帝於四郊”。平生在四郊郊事神之处,故复之也。云“於大庙以冕服,不出宫也”者,郑欲见於四郊不用冕服之意也。云“四郊以緌,出国门,行道也”者,案《巾车》云“一曰玉路,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”。故云以緌出国门。此行道对在庙用冕也。郑司农云“复谓始死招魂复魄”者,精气为魂,耳目聪明为魄。人死魂气上去,故招之而复之於魄也。自“《士丧》”以下至“私馆不复”,引此诸文者,先郑意《礼记》诸言复,皆与此经复事同,故皆引为证也。云“士死於適室者”,適室则適寝也。大夫士谓之寝,天子诸侯谓之路寝也。云“复者一人”者,命士不命之士皆一人,若大夫以上皆依命数也。云“以爵弁”者,凡复者皆用上服,故用士助祭之服。云“升自东荣”者,升屋从东荣而上,天子诸侯言东霤。皋谓长声而言。又引《丧大记》“复,男子称名,妇人称字”者,男子称名,据大夫、士。若天子称天子复,诸侯称某甫,臣不名君故也。引《丧大记》云“君以卷,夫人以屈狄”者,彼注云“君以卷,谓上公也。夫人以屈狄,谓子男夫人”。若上公夫人用袆衣,子男则用毳,互见之者,欲总五等诸侯及夫人也。云“大夫以玄赪,世妇以襢衣”者,赪,赤也。谓纁裳浴膀妄冕也。世妇谓君之世妇。不言命妇与侄娣,亦互见为义也。“玄谓”引《明堂位》“凡四代之服器,鲁兼用之”者,郑欲推出緌是有虞氏旌故也。云“有虞氏之旂,夏后氏之緌”者,彼注云:“有虞氏当言緌,夏后氏当言旂。”云“则旌旂有是绥,当作緌,字之误也”者,旌旂有是绥,谓糸傍著妥。此非字之体,故破之。云当作緌,为糸傍著委,故云字之误也。云“绥以旄牛尾为之,缀於橦上,所谓注旄於干首”者,《尔雅》云“注旄於干首”是也。案钟氏染鸟羽,以为王后之车饰,亦为旌旗之緌,则旌旗亦有鸟羽。独云旄牛尾,举一边而言,其实兼有也。云“王祀四郊,乘玉路,建大常”者,此《巾车》文。云“今以之复,去其旒,异之於生”者,生时有旗有緌有旒,今死去旒,是异有虞氏也。徒,空也。有虞氏空緌,未有在下旂旐,故云徒緌也。云“《士冠礼》及《玉藻》冠緌之字”者,欲见二冠緌之字与此旌旗之緌字同也。云“故书亦多作緌”者,谓作系傍委也。云“今礼家定作蕤”者,谓今说礼之家定作蕤,谓为蕤宾之蕤。必定緌作蕤者,蕤宾在午月,一阴爻生,阴气委蕤於下,故旌旗之緌亦定作蕤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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