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 崔致远（二）
◇ 让官请致仕表
臣某言：臣伏以圣君御宇，必先塞彼幸门；良士省躬，唯虑妨其贤路。苟速官谤，是辜主恩。况臣关中无定难之勋，阃外乏分忧之效，强欲晏安宠禄，其如玷浼刑章，永言量力而行，固在奉身以退，既知无隐，宁避有辞。臣某诚惭诚惧顿首顿首。臣少励琢磨，晚师擒纵，不以一经介意，粗於三略留心，愿绍家勋，免亏堂构。先皇帝念臣孤直，试以诸难，出分大将之威权，坐受上卿之爵秩，故得内禀聿修之训，外伸式遏之能。北扫处庭，则胡雏不敢南牧；南清獠海，则蛮谍无由北窥。及觐彤墀，暂司缇骑。俄属齐郊聚薛，钜野兴师，臣也不才，谬膺斯任。伏遇皇帝陛下纂临宸极，警谕戎藩，举旌钺以分劳，听鼓鼙而轸念，谓臣有戢兵之奇略，察臣立降寇之微劳，遂令位假中台，名编外相，梦想既通於凤沼，威棱益峻於龙旌。其後泸水波惊，蜀山雾暗，久念雕题之患，遍流黔首之灾，又蒙命臣曰俞，为帅於彼，爰遵薄伐，得解倒悬。岂敢贪天之功，愿铭锺鼎；只能因地之利，别建沟隍。
伏蒙陛下俯奖忠诚，特行懋赏，开国授周司徒之贵，立家绍邓小平丞相之荣。臣此时早诫持盈，辄思请老，必愿告休锦里，退隐罗浮。不料垅上耕夫，尽解揭竿斩木；草闲恶子，竟敢谋蚁聚蜂飞。当荆门失守之时，乃楚塞宿兵之际。忝趋戎旆，兼绾牢盆，亻黾亻免而未能报恩，驱驰而何敢言病。或磨牙於原野，或鲸鲵喷毒於江湖，寻提招讨之权，求抚句吴之俗，远凭睿略，深挫群凶。洎解印海门，建牙淮甸。上将军之剧任，首冠列藩；大司马之雄资，先沾宥礼。揣顶踵而偏濡雨露，扼咽喉而莫效涓埃。且自黄寇凭陵，翠华巡狩。仰天戮力，窃尝服王导之言；终日痛心，何止洒袁安之泪。
及至成军已出，又缘奉诏却回，行藏虽顺於纶词，进退实惭於物论。遂见时溥兴北林戎役，周宝致南邻责言，一每虑於俱焚，金亦忧於众铄。幸蒙陛下涵之以海量，之以天光，如见肺肠，得保首领。然臣也，先轸以直言逞志，曹植以深过责躬。则二上忝都统之名，不能诛奸戮暴；四载主铜盐之务，不能富国赡军。是以兵权则屡见改移，利柄则变为分割。凡此辱君之命，莫非职臣之由。臣犹自知，况在陛下，抉发而既难数罪，乞骸而唯愿辞荣。
今者大憝奔逃，上京克复，氛即当殄灭，寰区永见廓清。臣有忝登坛，无能报国，行当期齿，居亦胡颜。兼以顷镇蛮陬，久栖瘴岭，蒙犯其妖烟毒雾，划除其封豕长蛇，当年而靡惮勤劬，晚岁而皆成疾疹。不将筋力为礼，既载前经；苟或身... ...
|